苏金刚|作者
朴素的树、如欢|编辑
ivan|图源
今天，壹心理想和你聊聊：“卖卵”。
先来个投票：
“卖卵”的女孩，值得同情吗？ 单选 0人 0% 值得，她们也是受害者 0人 0% 不值得，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0人 0% 不知者无罪，知道的不值得同情 0人 0% 走投无路情有可原，卖卵不值得
“捐卵，1-5万，10天左右拿钱。”
看到这样的广告，你心动吗？
最近，一位女记者实地探访卖卵黑幕，暗中拍摄的视频里，几个年轻女孩正在诊所等着做取卵前体检。
中介是这样报价的：
18-28岁之间的女孩，盲捐1.2万起，本科学历3-4万起。
于是，年轻女孩们就成了卖卵主力军。
为了给她们洗脑，中介找人伪装成医生，在网上科普取卵无害。
同时，大量“卖卵”小广告，贴满了街头小角落和各处女厕门上。
那些卖卵的女孩，她们是谁？
17岁广东女生因昏迷被送到医院，双侧卵巢破裂，重伤二级。
医生在救治中才知道，她之前卖过卵，被中介带到一处别墅里，取了20颗卵子后，拿到了1.5万元。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看见朋友卖卵后瞬间还清了信用卡，还用上了新手机。
武汉一名女大学生为还6万网贷，走投无路时，看到了街边的卖卵小广告。
怀着恐惧的心情，她取了17个卵子，之后，吃了三天消炎药。
类似的新闻一搜比比皆是。
亦舒的小说《喜宝》里，喜宝说：“我要很多很多的爱。如果没有爱，那么就很多很多的钱。”
钱确实是一种诱惑，它带来的即刻满足，能快速掩盖掉内心的匮乏和焦虑。
于是，女孩们就被眼前的欲望捕捉了。
取卵，黑中介鼓吹的是：“无痛、无副作用、安全、来钱快。”
真是这样吗？
取卵要先体检，体检过关就要打促排卵针，连续一周。
为了让女孩排出更多卵子，一般会注射正常剂量的5-10倍。
也就是说，原本一个月经周期才有1个成熟卵子，打排卵针之后，一个星期就能排多个。
这种“超数排卵”是这条疯狂的产业链，对卵子的药物“催熟”。
之后就是取卵手术。
中介的话术一般都是“只需10分钟”、“无痛”、“第二天能正常工作”“和打针差不多”......
他们不会提及这个手术的风险。
但其实取卵手术，是由一根35厘米长，2毫米粗的空心取卵针，经阴道导入，先刺破阴道壁，再穿过卵巢、刺入卵泡吸取卵子。
取卵20颗会在卵巢上造成8-10个创口。
正规医院为了避免感染，会在无菌手术室手术，所有器械严格消毒。
但地下黑诊所，这些条件都没办法保证。一旦感染，轻则影响生育，重则威胁性命。
女孩们就这样游走在这些巨大的危险之中。
更可悲的是，中介还可能会谎报取卵数量，蒙骗苛扣女孩们。
有些人不是穷，是心穷
这些伤害卖卵女孩们真的完全不知道吗？
未必。
卖卵条件是很高的。
中介开出的条件里，学校越好，价格越高。
大部分卖卵女孩，起码都是本科学历。
有些女孩是知道风险的，而她们自愿进入这场魔鬼交易，是为了钱。
再聚焦一点，是快钱。
看过一个女孩讲自己卖卵的故事，从小地方出来，到城市找工作，但因为学历低，连着被好几家公司拒绝。
眼看存款逐渐没了，她心里越来越着急，直到有一天在墙角看到了一张卖卵广告。
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但她还是去了。
被带到一间小屋里时，屋里已经有十来个女孩等着了。
有女孩问她为什么卖卵，她反问，那女孩说：“想去整容家里不给钱，那就自己赚咯。”
语气里，满是无所谓。
还有女孩说：“最好的年纪就要享受最好的东西。”
她们知道危险，但依然无畏的向前走。
乍一看是初生牛犊的无畏，但细想，却更可能是一种茫然无知。
并不是知识上的无知。
而是对自己出卖的部分无知。
她们以为自己出售的，是没用的，多余的卵子。
这其实是对自己身体边界的模糊。
中介们说：“反正每个月都要排出来，与其浪费不如赚点零花钱。”
卵子当真取之不竭么？
女人在一个月经周期，只会排出一个卵子。
而一生中，也只能排出400~500个，数量有限。
她们卖出的卵子，在不久后的将来，也会成为一个鲜活的生命。
这种对自己身体的不珍惜，更深层的是，她们对女性价值的无力。
过去几百年，生个儿子，可以干体力活，可以养老。
而生女儿，要嫁人。
女人想赚钱，难上加难，很多沦落在外的女人，是没有生存能力的。
女人的价值，就体现在生儿育女，相夫教子上。
于是，女性价值一直在被贬低。
并且，一代代传承。
卖卵的本质，是对无能的回避
即使到如今，这种价值观，也还残存在一部分人的潜意识中。
卖卵女孩们，用卵子换钱，从商业角度来说，是一种交易。
但更深层的，是对人的商品化，对女性功能的商品化。
一个女人，被拆解成好几个部分。有卖卵的，有出租子宫的......
更让人难受的是，女孩们还会被市场根据学历、年龄、颜值等，标出三六九等的价格。
而她们也认同这样的价值标定。
这，是对自己的物化。
物化自己换到的钱，不过是为了整容，为了买新手机......
听起来荒唐，但对她们来说，可能真的很重要。
因为外在的物质，表面的评价，可能是她们获得自我认同的唯一渠道。
温尼科特说，孩子在母亲注视自己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的价值。反之，孩子就会觉得自己没有价值。
早期的母婴关系，对个人价值感影响深远。
这也许就是女性在自我价值感上的传承。
没有价值感的母亲，养出低价值感的女儿。
卖卵女孩，她们更需要整容，新款手机，名牌包......
因为她们觉得自己本身不够好，需要外物加持、改造。
为了这些外物，出卖部分卵子又有什么所谓？
同时，卖卵也能回避自己的无能。
一个心理健康的人，通过学习也好，工作也好，内在总是会获得一些成就感的。
成就感通过这样的渠道获得，是非常踏实的。
因为获得的过程，就是自己不断创造、积累的过程。
这个过程中，肯定也会面临竞争，挫折，甚至是失败。
这也是社会性的一部分。
自我功能良好的人，可以参与竞争，承受适当的挫折和失败。
但若是对自身价值不确定，价值感比较薄弱的话，就会本能的恐惧竞争，挫折或失败。
而用身体去交换，就能避免这些，“就算我不行”也不会被验证，也不会被人看到。
她们用这样的方式，给自己造了一个壳，把自己保护起来。
但其实，这个壳本身，也在消耗她们。
穿透欲望，看见自己
人生不是来换人民币的。
如果真是山穷水尽了，去做这件事，那我只能说，注意安全。
但如果是心穷，去做这个事，那就南辕北辙了。
“我不够好”
“我没有价值”
这样的集体潜意识，是时候停止了。
改变，需要每一个人。
放大来说，我们都需要认可自我价值，看到自己的身上更多的可能性。
一个健康的人，对自我的感知应是整体性的。
做到这一点的前提，是和自己充分连接。
包括身体和内部感受。
这需要慢慢去练习。
比如：每天睡前，躺在床上，花5分钟；
做一下身体扫描，从头到脚，细细的感受一下每个部位的感受，哪里有点酸，哪里有有些疼......
这些不舒服的感受，是哪里来的？
是白天压力太大吗？
是自己默默承担了一些不该承受的委屈吗？
一个人深层的感受，都会在身体上浮现。
和身体对话的过程，其实也是和内在小孩对话的过程。
关注身体的感觉，其实就是在不断增强你的感受力，提升自我链接。
当你能逐渐看见自己的欲望和匮乏时，给自己一些认可“每一种感受的存在，都是合理的”。
你足够肯定自己，你的价值感，就再也不能被标价。
世界和我爱着你。
- The End -
作者简介：苏金刚，心理咨询师，半吊子修行者。愿将精神分析用于生活，探索自己，探索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