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海都记者 陈燕燕
“120万元一针，可清零癌细胞”，最近，这种“抗癌神药”在朋友圈刷屏，还冲上了微博热搜。
原来，今年6月，国产的CAR-T药物——阿基仑赛注射液获批上市，首用者治疗两个月后，癌细胞清零，引起了轰动。
其实，从2016年起，福建协和医院血液科就与福建医科大学免疫研究所合作开展了CAR-T疗法的临床研究，5年来共免费治疗60多例复杂、难治的恶性血液病患者，其中，50%以上的成人淋巴瘤患者和90%左右的儿童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患者经过治疗后病情得到有效控制。
5年治疗60多例 大多恢复良好
11岁的莆田男孩小杰是CAR-T疗法的受益者，如今，他恢复良好。
他的主治医生——福建协和医院血液科杨婷主任医师介绍，3年前，小杰确诊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好不容易，他才熬完10个疗程的化疗，病情最严重时，一天被下了3份病危通知书。但是大化疗刚结束一个月，小杰复查时就发现白血病复发了。
病情来得凶险，治疗迫在眉睫。去年年初，杨婷移植团队为小杰制定了“CD19 CAR-T细胞免疫治疗桥接移植”计划。治疗中，小杰先后经历了高热、肝功能异常、昏迷等严重并发症，在医疗团队的精心救治和家人细心陪护下，他才险渡难关。随后，16岁的姐姐为他捐献了造血干细胞，小杰渐渐康复了，目前移植治疗后近2年。
去年4月，小杰刚出移植仓，和医护人员一起过生日
像小杰这样的幸运儿不少，从2016年开始，福建协和医院血液科就与福建医大免疫研究所合作开展CAR-T疗法的临床研究，主要针对CD19阳性的淋巴瘤和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的患者，5年来共免费治疗60多例，最小的患儿才11个月，最大的已69岁。其中，50%以上的成人淋巴瘤患者、90%左右的儿童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患者病情得到了控制，复查时，他们的体内没有癌细胞，症状完全得到了缓解。
多年来，杨婷移植团队一直从事骨髓移植与CAR-T细胞免疫治疗的相关研究，先后二次获得“医院医疗技术创新与管理奖”，为不少化疗完全无效的患者争取了治疗的机会。
不是人人适合 使用要慎重
“不一定能百分之百治愈，也不是人人适合！”杨婷主任说，从1989年起，CAR-T疗法就被广泛研究，经历5代更迭，近年才被改良使用到临床上。目前，全球开展的CAR-T临床研究，72%是针对血液肿瘤，实体瘤仅占27%。而国内目前获批的这一款药物只针对复发、难治的弥漫大B细胞淋巴瘤患者，不推荐用于治疗初次诊断的淋巴肿瘤患者。
她指出，CAR-T疗法确实给很多危重患者争取了生存、移植的机会，但也不像传说中的那么神奇——“一针就能治愈”。在临床研究中，有的成人患者接受CAR-T药品回输治疗仅一次，疗效一般，直到回输2、3次，甚至移植后，才有明显疗效，少部分病人还存在有复发的风险。和所有抗癌药一样，CAR-T细胞疗法也存在一定的临床应用风险。
CAR-T疗法不是治愈淋巴瘤的唯一选择，淋巴瘤被称为“千面肿瘤”，它的类型极多，除了头发和指甲，任何器官都可能发生淋巴瘤，但是，通过放疗、化疗和造血干细胞移植等规范治疗，超过50%左右的患者能取得较好的治疗效果，实现临床治愈。因此，患者和家属要理性看待CAR-T疗法，治疗之前需要对患者进行全面评估。
“私人定制”药品 研发成本极高
国产CAR-T药物获批，对于淋巴瘤患者是个好消息，但是，一针120万元的天价让人望而却步。
为什么会这么贵？杨婷主任说，这是一款“私人定制”药品。目前，全球获批的CAR-T药物定价都非常高昂，国外产品定价在37.3万美元-47.5万美元，远超过国产的阿基伦赛注射液。
首先，它的研发成本极高，据报道，阿基仑赛注射液的累计研发投入高达6.75亿元。
其次，生产过程极其复杂，且需要给每个癌症患者进行“个性化定制”，这一疗法需要从癌症患者身上分离提取出免疫T细胞，利用基因工程进行加工和体外培养，培养过程中，一个患者至少需要培养几十亿、甚至上百亿个CAR-T细胞，在培养完成后，将这些细胞重新输入病人体内。超过600个步骤的繁复过程需要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定价必定昂贵。不过，已有商业保险纳入了CAR-T药物，有望降低患者负担。
科普一下：
CAR-T疗法即嵌合抗原受体T细胞疗法，简单地说，就是把患者的T淋巴细胞用一定的方式分离出来，经过基因技术重新改造，装载上具有识别肿瘤抗原的受体和共刺激分子，再把细胞扩增，使T细胞从“单兵”变身成为“超级军团”，回输到患者体内，攻击并摧毁恶性肿瘤。
传统药物进入人体后，会被肝脏代谢掉，不会在体内长期存在，也不够精准。而CAR-T细胞通过装载“雷达”，能精准识别和杀伤癌细胞，还能在体内长期潜伏，像哨兵一样密切监视癌细胞，见一个杀一个。
据报道，全球首个接受CAR-T疗法的Emily Whitehead，2010年，年仅5岁的Emily被确诊B细胞急性淋巴性白血病，病情复发且十分凶险，接受CAR-T疗法后， Emily迎来了无癌生存九年的纪念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