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时报记者 邱越)戴着假发的程雪(化名)除了特别瘦弱以外,从外表看上去与普通人并无二致。2020年8月,她查出了宫颈癌晚期,当时已经错过了手术的最佳时机。
2月4日是世界癌症日。据世界卫生组织最新数据显示,2020年全球有1930万人被诊断出患有癌症,有1000万人死于癌症。预计未来几十年癌症新发病例数将大幅增加。
宫颈癌患者带领儿子一起投身公益,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陪着家人
2010年,程雪查出患有系统性红斑狼疮,这对一直要强的她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但也正是以此为契机,让她想用自己微小的力量去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在之后的10年间,她陆陆续续加入了各种公益组织,做过环保志愿者、帮助红十字会宣传过器官捐赠、加入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走访帮扶贫困山区的孩子们,2020年初武汉暴发新冠疫情时,她也一直作为社区志愿者,工作在抗疫第一线。直到2020年8月,她确诊宫颈癌,已经是晚期。
“当时我坐在(武汉大学)中南医院门口的台阶上哭了两个小时,心里委屈,为什么这些病总是找到我。”程雪说。
两个小时后,程雪擦干眼泪又站了起来,她知道她必须坚强地走下去。
程雪先在武汉大学中南医院做了三次化疗,效果并不明显,癌细胞仍在扩散,之后她又做了28次放疗。那段时间,程雪每周一到周五都要做放疗,当做到十几次后,她的膀胱、小肠等器官都由于放疗的高辐射而受到了损伤,连小便都会疼痛。
“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头发掉光了,人也瘦了20多斤。”程雪说。在她印象中最痛苦的还是接受后装放疗的过程。“就是要将几个20多厘米长的管子通过阴道,硬生生地插在病灶上,而且还不能打麻药,然后再用机器对准病灶的位置进行放疗。这种方法比普通的放疗治疗效果更好,也更加痛苦,做完之后连穿裤子的力气都没有。”
由于程雪离婚多年,孩子也在老家由父母帮忙照看,多年来,她一直都是风风火火、独来独往,哪怕在医院治疗期间,她都是一个人。“即使是做完后装,我也是自己强撑着穿好衣服走回病房。病友家属看我一个人实在不容易,有时会帮我打饭、送水。但也就只能帮我这些了。”程雪说。
病情得到控制后,程雪坐着轮椅登上了开往老家的列车。她说,生病之后更加珍惜跟家人在一起的时间,也更希望利用自己有限的时间去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2020年10月7日,程雪拖着放疗后稍有恢复的身体,带着高二的儿子再次走进了山区,去走访那些贫困的孩子们,“我希望让儿子知道妈妈一直在努力做的是什么事情,我也希望他能在这个过程中赶紧成长、懂事起来。儿子是我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人了。”
程雪想得很清楚,“我这个病,控制得好的话,可以再存活两三年,甚至更久,但如果没控制好,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努力控制病情、好好陪着家人。可以的话,过完春节我就要出去工作,另外还要带着儿子继续把公益做下去。”
单亲妈妈罹患肺癌:一定要坚持住,我要看着儿子长大
“我真的很幸运,我有今天多亏了蒲医生。”在电话里,秀秀(化名)用沙哑的声音艰难地跟健康时报记者交流着,肺癌晚期让她的声音变得沙哑。
秀秀是一位单亲妈妈,有一个11岁的儿子。2020年6月,秀秀开始出现腰部疼痛的症状,开始以为是腰椎间盘突出,并没有在意。随着时间推移,秀秀腰部的疼痛非但没有缓解,反而向臀部、腿部蔓延,而且越来越难以忍受。
“到后来我痛到睡觉都睡不着,不得不去打了一针封闭。可是打完后,骨头像脆了一样,当天晚上脚就骨折了。”直到这时,秀秀才意识到问题可能比想象得更加严重。
2020年10月,已经无法站立的秀秀在湖南省肿瘤医院确诊了肺癌晚期。据秀秀的主治医生、湖南省肿瘤医院胸部内二科蒲兴祥医生介绍,秀秀第一次到医院时情况已经非常严重了,全身疼痛严重,无法行走,只能坐躺,而且出现了呼吸困难的情况,需要吸氧。胸部CT显示,患者左肺大量胸腔积液,双肺出现肿块,考虑是肺癌双肺转移,而且已出现骨转移和肝脏转移的情况。“如果不治疗,一般这种患者的生存期都只有3-6个月。”蒲兴祥说。
“刚知道的时候,我眼泪立刻就哗哗地往下流,我不是怕死,我就是担心儿子怎么办,他连饭都还不会做。”秀秀清楚地记得生病后有一天早晨,儿子出门买早点回来,偷偷塞给她一块钱,说:“妈妈,这是买早点剩的,你留着治病,以后我长大了出去赚钱给你治病。”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蒲兴祥医生告诉健康时报记者,秀秀加入了湖南省肿瘤医院发起的一个临床研究项目,通过PD-1单抗免疫治疗,配合化疗药物和抗血管生成药物的联合治疗。大约一个半月,两个疗程治疗结束后,胸腔积液基本消失,肺部肿块也明显缩小,骨转移也从原来的7-8厘米缩小到了1-2厘米。
虽然现在嗓子有些坏了,说话别人总是听不清,但秀秀还是非常感谢蒲兴祥医生,“当初我都不抱什么希望了,但蒲医生就告诉我,三个月后我就能站起来下地走路,没想到真的被他说准了。”
“我生病以后,儿子突然就懂事了很多,他越懂事我就越心疼。所以我再难也要活着,一定要坚持住,我要看着儿子长大。”秀秀说。
卵巢癌晚期患者:抗癌整整20年,要快乐过好每一天
2021年2月4日,世界癌症日,刚好赶上中国北方的小年。这天一早,64岁的陈玲(化名)分享了自己的故事。
2001年6月,陈玲被确诊了卵巢癌晚期,且病灶已转移至多个脏器,医生诊断生存期可能只有3个月。“那会儿除了心脏没做手术,肝、脾、胃都做了。在那之前,我除了生孩子住了几天院,平常头疼脑热都很少,没想到一下得了这么重的病。而且我女儿当时才高三,心里真的无法接受。”陈玲告诉健康时报记者。
没想到更大的考验还在后面。手术后,陈玲开始了她的化疗生活,让她印象最深的是第二次化疗。陈玲一直十分爱美,留着及腰的长发。做完第二次化疗的第二天,她昏昏沉沉地从病床上坐起来,却感觉有些异样,回头一看,枕头上像铺了一层黑网一样,“真的是一夜之间,我的头发全部掉光了,那一天对我的打击真的很大。”陈玲说。
陈玲本就属于化疗后反应比较严重的患者,连喝口水都吐,白细胞数量也迟迟上不来,远低于正常人数值,护士勒令她必须卧床休息,吃喝拉撒都不能下床。“那段时间真是生不如死的痛苦,一个多月基本我纯靠吊瓶维系着。然后还让我在床上上厕所,我真的做不到。有几次我背着护士偷偷下床上厕所,结果直接晕倒在厕所里,医生好几次骂我说‘你再这样就不要治了’。”
这种情况持续了七八个月后,陈玲彻底坚持不住了,“隔一段时间一化疗,人刚恢复一点又来一遍,我真的受不了了。最后我不顾大夫的劝阻,放弃了化疗,选择保守治疗。”
陈玲住院期间,接触到了一个抗癌俱乐部。俱乐部成员都是癌症患者,大家会在一起分享抗癌知识、宣传抗癌“明星”,鼓励病友们一起勇敢地面对病魔。陈玲说,在她最痛苦、最迷茫的时候,是病友给了她莫大的鼓励和信心。
“再过几个月我就抗癌整整20年了,现在我就是病友们的标杆,我就是他们的希望,我总是跟他们说,‘你看我当年病那么重,都走到今天,你们有什么不行的呢?’”陈玲的话里充满了自豪和满足。